用生命換來的禮物
「很小很小的時候,小女孩就做過一個夢。
爸爸不見了。
躲在被窩里的她,很害怕。
她怕,不是因為這個夢很真實,她怕,是因為好像這個夢,就是真的。」
零二年秋,廣州,微風中透著些許的寒意。早上,小女孩的奶奶做了一大盤蘿蔔糕,奶奶知道,這是自己小孫女的最愛。蘿蔔糕,一個個小方塊切的整整齊齊,煎的金黃可口。爺爺,奶奶,爸爸和小女孩一起品著這簡單的客家家常味,好香。那天貌似很平凡,直到有人敲門。
爺爺奶奶家來客很少,對四歲半的女孩來說,敲門聲往往帶著一種新鮮感。那天的敲門聲很響,好像鬧鈴一樣,打破了家裡的平靜。大人們都圍了上去,奶奶看起來很不安,一直猶豫。
爸爸和氣地看著奶奶說:「就開吧。」
奶奶便開了門。來客是兩個男人,穿著白襯衫,西裝褲,個子很高,膚色很黑。他們看起來雖然就像尋常的工人,卻給房間里帶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。他們說,他們是來「查水表」的,爸爸微微點頭,當時他帶著眼鏡,看似平和,但直覺告訴女孩,爸爸的眼中透出的是無奈與戒懼。
那兩個人不慌不忙的看了看水表,隨後走回客廳,坐到了沙發上。爸爸和他們開始聊天。
不知不覺好像有了誤會,瞬間吵的天翻地覆,爺爺奶奶也一同上前解釋。女孩躲在臥室一旁,默默看著大人們的爭執,不懂為什麼爺爺奶奶家變得如此吵鬧,不懂為什麼這些人要如此苛刻地對爸爸說話,更不懂爸爸到底做錯了什麼。
就在這時,突然間,又有一陣敲門聲,這一次闖進來了四、五個人,他們二話不說,直接拽著爸爸,強行地把他拉出了家門。家裡瞬間變得悄然無聲。
而小女孩的心卻在吶喊:爸!
她笨拙地跑到了窗前,只見樓下停著一輛白車,閃著燈,車門還是開著的。然後那一群白衣人挾持著爸爸進了車。
「不要追啊。」
奶奶一句有意無心的話,其實她也知道,小孫女什麼都做不了。一滴淚流下了女孩的臉蛋兒。她突然感覺自己就如同那顆小小的淚珠,在無助地往下淌,往下掉。那一刻,趴在窗台上的小女孩,是多麼想要讓那輛車停住,是多麼想要救爸爸。她緊緊抓著窗欄,眼睛一直看著白車,一直看著它變小,變小,最後消失在繁忙的城中。
從那天起,小女孩再也沒有見過爸爸。
數年後,想起從前的夢,奇妙的直覺......是不是人生早有定數,前憶朦朧,後思繁瑣,太真實竟不知所措。六歲前媽媽還會常常說:爸爸出差了。
然而記憶里,媽媽說這句話時從來不敢看我。
我,也不敢看媽媽。
從那時起,我就知道:爸爸不在了。豆蔻年華間,我心中有過悲傷,有過無奈,有過怨憤,有過無望。我曾經對著天上的星星問:為什麼這一切要發生在我身上?我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現實?
也許是上天的安排,九歲時,母親和我來到了美國。在紐約法拉盛上中學時,我碰到了一個男孩。他的父親是中共的高官,而陰差陽錯,他成了我的同桌,我成了他的翻譯,我們倆變成了好朋友。一次放學後,我媽和男孩的媽媽聊了很久。第二天來到教室時,他突然和以往不同。他冷漠地看著我,好像我是他的敵人,好像我是一個怪物。他站在桌前,冷漠無情的說:
「我知道你爸是自殺的。煉法輪功的人都是自殺死的。」
「我勸你不要再煉法輪功。」
男孩的話,讓我沈默。從那以後我們的友情破碎了,雖在一起讀書,但我們卻成了相識的陌生人。
我難過地在心裡問他:你......怎麼知道?你認識我的爸爸嗎?你讀過《轉法輪》嗎?
但表面的我卻再也沒和他說話。他的眼神中透著誤解後的仇恨,而我,卻沒有辦法解開他的心結。
男孩的話,讓我重溫四歲時的無助,感受到了那日失去父親的失望。男孩的話,讓我震驚,無言以對。而男孩的話,悄悄地讓我振作:
還爸爸一個清白。
我希望讓這個世界知道:法輪大法弟子沒有錯,法輪功沒有錯。九歲的我開始思考,能為爸爸做什麼?能為和我一樣,父母被迫害的孤兒做什麼?能為中國所有的大法弟子做什麼?男孩的話,讓我萌生了要告訴所有人真相的願望。而神韻成了我的圓夢之梯。
轉眼間,快二十年了。
如今我已跟隨神韻走遍世界。千千萬萬的觀眾,八百場演出,七十七個城市,十七個國家,七年的巡回,神韻讓我兌現了童年的心願。時常在謝幕時看著台下的觀眾,在心裡會默默的說:希望你們明白,法輪大法好!真善忍好!
今天,我想問問那個被謊言蒙騙的男生:你看神韻了嗎?
很小很小的時候,小女孩就做過一個夢。
爸爸不見了。
四春短暫的溫暖,二十秋難忘的悲涼。有人可能覺得,爸爸的選擇,讓女孩失去了一個正常的童年,讓女孩失去了天真活潑的笑容,讓女孩失去了幸福美滿的家庭。
但,回首往事,女孩同樣感到幸福。
幼小的我,因為有了這樣的爸爸,而懂事。
中學的我,因為有了這樣的爸爸,而自強。
青春的我,因為有了這樣的爸爸,而珍惜,而努力。
如今的我,因為有了這樣的爸爸,而微笑,而感恩。
時間讓我明白,父親給了我什麼。
每一個爸爸都是偉大的,在此父親節,我想對天上的爸爸說:
爸爸,我以您為傲。
爸爸,謝謝您的選擇。
謝謝您告訴了我什麼才是生命最可貴的;不是才華,不是財富,不是台上的光輝與絢麗,也不是台下的鮮花與掌聲。生命最可貴的,是心底對真理的固守與堅信。
不管今後我走到哪兒,做什麼職業,碰見什麼樣的人,您,用生命換來的禮物,會伴隨我一輩子:
真,善,忍,比什麼都重要。
饒德如
神韻領舞演員